施皖沅神色变了变,强装威严:“你们陶家外强中干,为了维持过往的荣耀,才不惜和我们这种新起家族联姻,你的长辈哪来的自信和资格敢退我的婚?”

    “你的家族不也是苦于无法进入真正的世家圈子,手段层出不穷么?”论讥讽陶岁也不在话下,和施皖沅在一起的折磨日子早丢了所谓的君子之风,毫无心理负担地跟人互怼,“也只能将唯一的千金小姐当作敲门砖,祈求能够见识到一点。”

    敲门砖触碰到受尽宠爱的姑娘底线,施皖沅胸膛急促地起伏,眼睛霎时就红了,倒不是被气哭,而是怒火上头却无法对陶岁出手,她现在还被控制着行动,除了嘴巴能活动。

    “我…我要杀了你!”施皖沅放狠话,“近日你给我的折辱我永远不会饶恕你。”

    陶岁:“确定?”

    冰冷的长剑出鞘,横亘在少女的脖颈,割下一缕流落在脸侧的发丝。

    “你还不知晓自己此时的处境吗?”陶岁收回长剑,再次封上对方的嘴。

    而寄出去的那封信已然进入陶家。

    信里不仅表明退婚的决定,还说明了退婚的理由,将最近发生的事罗列出来,将少女暴戾妄为、贪婪任性体现得淋漓尽致,比如在潘林小镇欺压普通百姓且不悔改,比如倾尽全城之力量身定做的成衣不愿要,寻的炼器宗师裁制的宝衣也不要,找到琉璃幻蝶衣的原铸造者制作了施皖沅想要的衣服,仍不满足胡搅蛮缠打起他人衣裳的主意。

    同时对后续可能引发的坏结果,保证自己能够解决。

    施家因为家族里有新晋的金丹修士,才能一跃而起搭到世家的边缘,到底底蕴不足,老牌世家也不是很能看得起宛如暴发户的陶家,不被承认便无法称作世家,也接触不到世家核心。

    而陶家虽然没落,却是辉煌过,在世家圈子里依然留有姓名,否则也无法请到炼器宗师和找到琉璃幻蝶衣的制造者,陶家只有伪金丹必须顾忌施家以武施压,可若是有了属于自家真正的金丹呢?

    陶岁拿出不久前得到的黄符,出神良久。

    ……

    夜深。

    天际挂着一轮圆月,清薄的云雾缓缓飘过,拦住了一片月华,投射到大地间便更暗沉柔软。

    “还不睡?”

    “……师兄,不也没睡?”

    谢亦朝坐到百年老树下的石墩上,望着对面身姿挺拔,一袭单薄绸衣的人:“喝点酒?”

    舒清晏深邃的眉眼里蕴着丝疲惫,被噩梦惊醒让他的精神有些糟糕。

    “不行,你还未满十八。”谢亦朝指尖点了点舒清晏的额头,“不能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