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被李清清一句话激怒,厉声呵斥“你竟敢反咬本宫!本宫之所以瞒着圣上,还不是受你要挟,你搬出丞相大人,以本宫的哥哥做要挟,逼本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天宏帝已是盛怒,盯着殿中那个屡次三番令他颜面扫地的女子,无心理会贵妃在发什么脾气。

    贵妃见陛下不理,敛裙跪下,啜泣了几声道“陛下,臣妾是不该欺瞒陛下,若陛下要降罪于臣妾,臣妾定无怨言,可臣妾陪伴陛下多年,对陛下一心一意……”

    “好了,朕不怪你,先起来。”天宏帝又怒指李清清,“但是这个贱人,朕绝不会轻饶!”

    禁卫军军营。

    流月待在一间不大的小屋里,窗户与门扉紧闭,他看不见外面的情形,只知天早就亮了。

    屋里干净整洁,该有的陈设都有,桌上还有茶水和饭食。

    前日陛下召他入宫,问起李清清藏在隐月台的事,他矢口否认,陛下也没辙,即便囚了他,也不敢将他关入大牢,顶多只能像这样软禁,还不敢软禁太久。

    昨日禁军来得突然,他来不及吩咐下属将丫头送走,如今只能听天由命,但愿她能躲过此劫,也但愿他出去之后再送她走还来得及……

    除禁卫之外,所有人入宫都不能携带兵器,流月交了佩剑,两手空空,从被关在这儿起就在屋里不安地走动。

    他原以为他杀人不眨眼,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因为他无亲无友,了无牵挂,从前只见过主子因担忧夫人而滴水不进,没想到他有朝一日也会茶饭不思,担心一个人担心到彻夜无眠,还愿为她铤而走险。

    不一会儿,流月身后的门开了,进来的人他见过,是禁卫都统,姓韩。

    韩都统行过礼后,恭敬地抬手指向门外,“陛下已经下旨,送大都督离宫。”

    流月的面容依然冷峻,没有因谁的宽恕而高兴。宫里不宜久留,能走自然要走,他移步出去,韩都统跟了上来,送他出宫。

    他与禁军和禁卫的人都素无交情,本不愿搭理,但是陛下放他出宫比他预料的早,他对此心存疑惑。陛下这么轻易地放了他,说明隐月台没有被人抓住把柄,是陛下放弃了,还是另有隐情?

    流月这才边走边客气地问了句“如何,找到那位出逃的贵人了吗?”

    “回大都督,找到了,在京郊的一个县城里,如此也足以证明李贵人出逃与大都督和隐月台无关,陛下说此番是陛下误会了大都督,还望大都督别往心里去。”

    流月的神色有过一瞬的惶然,片刻后便恢复了冷漠和镇定。他早已将处乱不惊的功力修炼地出神入化,但是听见消息的时候,心中仍似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击了一下,又沉又痛。

    韩都统叹道“那李贵人真是胆大包天,不把陛下的颜面的当回事,装瘟疫混出宫就罢了,还逃去民间,实在罪无可赦。”

    流月压制着心中的急和忧,不露半点心慌意乱的样子,顺口接话“是吗,那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陛下已经将她打入大内密牢,即便还没下令要处死她,但进了那地方的人,没有几个能活着出来。”韩都统叹了口气,“好好的一个姑娘,在宫里当主子有什么不好,这是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