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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颖姝就着汪瑛的手起了来,面上自然又是一副柔弱神情。其实她并抵触汪瑛这般虚伪自私的神情,从古至今,人都是有私心的,像是汪瑛这般敢把私心凉薄展露人前的,其实倒是难得。

    汪瑛又在皓月堂里说些了话,这才缓缓地退了出去。

    房中便是又只有颖姝与刘氏,刘氏只是阴着脸命侍奉的人都退将了出去,这才抱着颖姝,带着心疼斥责道:“你这傻子,怎的倒是瞎说话?若是被你父亲斥责,如何是好?”

    其实这是颖姝自从来到古代难得的一次不理智,如今汪瑛走了,她反倒是舒缓了一口气来,便是对着刘氏实话实话:“我本来是想给父亲母亲请安的,只是在门外听到父亲母亲为了我争吵,我心中惭愧,绝计不能让父亲母亲为了我争吵。母亲与祖母一心为了汪氏与颖姝,若是还要母亲承担父亲误解,我就万死难赎了。”

    刘氏听罢,自是觉得心中温暖,更是紧紧抱住颖姝,“傻子,何必呢?这是我该当做的,我既然答应老太太要照顾好你,便自然要护着你。”

    这大概还是这队半路母女第一次说上这些真心话来,刘氏倒是难得地温柔了下来:“虽说是想要待你如亲生女儿,只是咱们自小也没有一齐处着,我自然不指望能够取代你亲妈。只是姝姐儿,这个家,若是你想要视我为倚靠,我也定然不负你。就当……是为你的亲妈的缘故。”

    说到颖姝的生母平氏,刘氏的坚强再也撑不住了,双目自是渐渐流淌出了泪水。

    颖姝很是乖巧,立即从自己怀中抽出一方绣帕,轻轻替着刘氏擦拭泪珠。

    很快皓月堂的情形便传到了汪老太太彭氏所在的欢寿轩中,一边的张老老则是上前给汪老太太添茶,“老太太别想了,左右三姑娘是个聪慧的,没让老爷太太为难。”

    汪老太太则是拍着腿上悔恨道:“想我最为悔恨的,便是从前顾不得教育老爷,倒是使得老爷生出这样的性子来。没的一大家子都不得安生。他倒不是自私,只是也忒小心了些,这般谨小慎微,是如何当上宰辅之臣的?”

    张老老还欲再说些什么,汪老太太却是强硬起来,“去把老爷给我叫来,眼下我若是再不管,这个家只怕是要翻天了。”

    未消片刻,汪瑛便赶紧着来到了欢寿轩。汪瑛方才发了一通脾气,如今倒也知道错了,见着汪老太太一脸愤怒便是畏畏缩缩的,上赶着给汪老太太请安。

    汪老太太没好气地看着汪瑛,只是斜睨了一眼,“坐罢大老爷,如今,你倒是厉害,将来怕是要来老婆子这里掀桌子了!”

    汪瑛连连摆手告罪,纵然他如何气性,在自己母亲面前却是什么都不敢发作的,如今他也只得是连连摆手,“母亲,儿知错了,再不敢了。”

    汪老太太也并非是要揪着汪瑛不放,自然他也乐意母子只见和和气气地说话,“你们太太,虽是脾气火爆,却并非是向寻常那些人家的太太般胡闹瞎吵。她是有智慧的人,你自己想想,从前被王真欺压的那些日子,你一个人外放,是你太太独自撑了四五年。”

    提到往事,汪瑛双目才是恢复了神采,对着汪老太太道:“儿都知道,太太是好的。”

    “你自己想想,结果你转头便出了平苑那事情,纵然是杨姨娘的计谋,可太太能不寒心么?如今太太能放下过往那些成见,那可是再好不过的了。如今好容易安定下来了,你倒是又作了。”

    汪瑛被说的无地自容,恨不得将脸给埋在地里面,更加是告罪不止,并着想要分辨几句:“母亲,儿子是想着,这退了婚,一来是公主府这头为难,二来嘛,是颖姝的婚事也不好办。”

    “公主府千尊万贵的,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至于颖姝这里,堪堪十五罢了,且那也不过是说辞罢了。平妻虽是妻,终究不是正头娘子,哪里有为了平妻守丧这么多年的?这件事情,便是宫里大家,也管不着。”

    汪瑛神色更加紧张,忙地上前阻止着:“母亲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