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司凤感觉今夜与往夜不同,因为他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这个梦是陌生的,但他却看到了一张很熟悉的脸。

    “陛下?陛下。”

    “羲玄。”

    似乎是一座巍峨的皇宫大殿中,身着雍容华丽的凤袍,身份看起来很是尊贵的女子回过头,光洁如玉的面上缓缓绽放笑颜,开心的扑入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怀里。

    他紧紧的拥着她,幸福的感觉将他的身体充涨填满,他感觉自己幸福的快要飞起来。

    禹司凤感觉他与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渐渐融为一体,再也不是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零碎的片段,那个人的喜怒哀乐,竟好像是他自己亲身经历一般,变得清晰而鲜活。

    画面一闪,他看着她口吐紫红色的血,软软的倒在他的怀中,她的脸色很白很白,也很美很美,美得就像是夜幕降临时,天边回光返照的璀璨晚霞,却又要马上消失而进入黑夜,再也不复存在。

    “羲玄,来世……我再给你一个解释……来世,我再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女子说罢,头抵着他的胸膛,再也没了声息。

    “啊!!!”

    禹司凤被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也似被自己撕心裂肺的喊声惊醒,猛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是自己卧房床榻上垂挂的紫罗兰色的帷幔,他仍旧身处离泽宫中。

    他伸手摸了下脸上的情人咒面具,发现眼睛周围湿润了一大片,似是被泪水浸湿,他看着手指尖湿润的水渍,眸光闪动,又伸手按住心口,手掌下的心脏正在怦怦剧烈的跳动。

    他缓缓坐起身,这才发觉背部的亵衣已经被汗水浸透,湿漉漉的贴在身上,有些难受。

    这时床榻前方的桌上,一盏燃烧着的微弱烛火跳动了一下,门被人吱呀一声推开了。

    禹司凤向门口看去,只见是皓凤站在被推开的门口,关切的看向他,又迈步向他而来,坐在了他床边。

    “司凤,娘刚才听到你的叫喊声,怎么了,做噩梦了?”皓凤伸手摸了下他额前的碎发,一触手发觉尽是一片水淋淋。

    “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可是不舒服吗?”皓凤心头一紧——她错过了儿子对她亲密无间的依赖期,心里对儿子是无比愧疚的,现在好不容易归来,她只想用余生好好弥补他。

    “娘,我没事。”禹司凤勉强笑了笑,想了下下刚才的梦境,又发觉刚才清晰无比的画面,又变的恍惚起来,他闭了闭眼,用力的回忆梦里的情景,那些原本完整的画面却开始破碎开来,他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阵惊惶。

    “在想刚才的梦吗?”皓凤掏出手帕给他擦着发间的汗水,说:“老话说过,睡醒不忆梦中事,因为回忆梦境会浪费崭新的一天,会错过很多真实的事情,”她微微一顿,抚摸过他脸上坚硬冰冷的情人咒面具,重重叹了口气:

    “你爹真是糊涂了,非让你戴这个面具……司凤啊,你……娘看的出来,你对素心姑娘是有感觉的,不如你明天再去找她,你们……哎,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