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孝谐的声音突然变得象太监一样尖细:“哎-----呀!”那杆长箭的箭尖带了一个圆圆的肉球,穿裆而出,直接飞到十步以后的一棵松树上,把那枚肉球死死地钉在树上,而箭身仍然摇晃不止。

    蛋一痛,手一松,全身气劲一泄,冰冷的槊尖如同死神的舌头一般,在皇甫孝谐的眼中一下子变得无穷大,“呀”字还在他的舌尖上打转,那槊尖就刺穿了他的咽喉。

    一般来说,象皇甫孝谐这样的大将都有硬气功护体,即使在千军万马中,披着铁甲,鼓着气劲,即使被箭射矛刺,往往也不至于一下子毙命,可是王仁则这回选择的是咽喉,人体最柔软的地方,加上他的神力,这一下就象刺穿豆腐一样,一下子洞穿了皇甫孝谐的喉咙。

    皇甫孝谐的两只手在空中无力地挥了两下,软软地垂下,而血滴汇成了一条血线,顺着穿喉而过的槊尖,不停地滴下。

    王仁则大吼一声,双臂一震,皇甫孝谐的咽喉处的那个血洞一下子被震成了一个血盆,整颗人头高高地飞了起来,直上半空,而脖颈处的一泡血泉,如火山喷发一般,向上飚了一尺多高,狗熊般粗壮的身子,这才缓缓地倒下。

    王仁则抢前一步,轻舒猿臂,槊尖指天,皇甫孝谐那颗龇牙咧嘴,死不瞑目的脑袋一下子落到了槊尖上,形成了一个最标准的枭首姿态,而鲜血顺着槊杆向下流淌,落在王仁则的脸上。混合着他的泪水一直在脸上流淌。王仁则这会儿状若疯狂。双眼通红,脸上到处是血,泪水与血液横飞,声嘶力竭地吼道:“阿大,阿爷,孩儿终于给你们报仇啦!”

    王世充的鼻子也是酸酸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他知道现在还有重要的事要办。不是在这些人面前表现自己情感一面的时候,他跳下马,上前两步,拍了拍王仁则的肩头,沉声道:“仁则,这里并非久留之处,取了首级,赶紧离开。”

    王仁则点了点头,把皇甫孝谐的脑袋从槊尖上取下,从怀中掏出一方布帕。将皇甫孝谐的人头包好,挂在马鞍前架副武器的钩子上。翻身跳上了马背。

    王世充也上了马,回头对着在一边脸上挂着諂笑的王福说道:“王管家,今天你和几个兄弟都立了大功,我忘不了你们的好处的,只是现在还有最后的一些事情要处理一下,就是王世积和皇甫孝谐的家人,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我王世充隐忍十年,今天终得报仇雪恨,现在,我不想留王世积和皇甫孝谐的家人再向我报仇。”

    王福的嘴角微微地抽了抽,转而又恢复了标志性的笑容:“老爷,那皇甫孝谐的全家自然该杀,只是王世积只剩下四个儿子,年纪都不超过十五,而且都给皇甫孝谐阉了,已经成了废人,也不可能再有后代流传于世,更谈不上向您复仇了,再说了,他们都把仇人当成了皇甫孝谐,又怎么可能恨到您身上呢?”

    王世充的眼中绿芒一闪,刺得王福心中一阵发虚,连忙收住了嘴:“王管家,你对王世积可真够忠心的,只是你对我的忠心又何在呢?为了保住王世积的那几个太监儿子,你就想置我于危险之中吗?”

    王福吓得连忙滚鞍下马,磕头如捣蒜:“老爷,我既然已经向上天发誓,从此只会效忠老爷一人,又怎么可能置老爷于危险之中呢?”

    王世充冷笑道:“是么?那依你看,应该如何处置王世积的家人呢?”

    王福眼珠子直转,似乎是在想说辞,王世充厉声道:“不要想,把你刚才的打算说出来。”

    王福给吓得一机灵,连忙道:“老爷,小人是想把王世积的几个孩子带走,那几个女儿分给其他的几个没有娶妻的护卫,也算有个寄托,至于王世积的那些妻妾,则发一些钱打发走,这些人不是女人,就是太监,也不可能对您构成威胁的,再说了兄弟们都受了您的厚恩,做完这一笔后就拿了钱到西域过活,把这些女人和阉人带走,对您没有任何损害啊。”

    王世充哈哈一笑:“没有任何损害?好,我先问你,若是皇甫孝谐全家都死了,而王世积的家人全跑了,请问朝廷追查起来,会查到谁身上?”

    王福呆了一呆,回道:“自然是王世积的家人做的啊。”

    王世充冷冷地说道:“王世积的家人做的?王世积的家人不是弱女子,就是小太监,他们有什么本事做这些事情?如果真有这个能力,还会给皇甫孝谐这样凌--辱欺负吗?”

    王福紧接着说道:“自然是忠心于王世积的义仆,就是这几位兄弟,激于义愤,潜入皇甫家,把皇甫孝谐全家杀光,然后带着王世积的家人跑了。”

    王世充冷笑一声:“忠仆?忠仆之首,就是王管家你吧,如果这几位兄弟跑了,你却留了下来,算怎么回事?你如果不跑,那你就是皇甫孝谐的头号狗腿子,不杀你杀谁?”

    王福的身躯微微一抖,头上的冷汗开始冒出来了:“那,那,那大不了我也跟着这几位壮士一起出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