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玺点了点头,抬手按在了韩遂的胳膊上:“这次,是哥让你受委屈了,小遂,哥对不住你,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受此连累。”

    韩遂听不得他说这种话,反手拍了回去:“跟我你说什么连累?母后去得早,你又当爹又当娘把我养大,还要防备着那女人在后背陷害,这么多年为我又吃了多少苦?哥,你是太子,你若是出了事,我也没好下场,你只有坐稳了这个位置,才能护得住我,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我还就不信我们兄弟两个,干不过那娘儿俩!”

    称呼上也干脆换成了两人私下里的叫法。他二人本就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皇宫内险象迭生,母亲又早逝,年长几岁的韩玺执意将幼弟接到自己身边亲自照顾,兄弟二人相互扶持着才走到了今天。

    “就韩泽那点伎俩弄个死老虎就打算往你身上栽赃,也不看看我答应不答应,他惦记太子的位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更是毫不掩饰地直接跟你作对,以后恐怕动作也不会少了,那个女人现在又是皇后,只要除掉了你,他就能顺理成章成为新的太子,哥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就怕他使阴招。”

    韩玺全都点头:“有纪川在你放心,他的功夫比你身边的赵安还要略胜一筹,往后我也会多加小心。倒是你、”

    “我也没事儿。”韩遂不愿太子多为他担忧:“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我离开望京,斩断你一臂,到时候你在望京孤立无援自然更好对付,我呀,天高皇帝远的,对他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我想说的是,你府内那位,叶相家的二公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韩玺面露不赞同之色:“当初我就说这人不能收,叶相老奸巨猾,表面看似不涉党派之争,但、之前皇后生辰,他重金寻来南海夜明珠,不可谓不花心思,几次吏部提案,他都明显偏向了裕王,怕也要公开支持裕王了。”

    “我知道,他送来的就是一枚棋子而已。”韩遂面有懊悔之色:“当初是大意了,以为那老儿舍得把亲儿子送给我,多半是想跟我们套套关系,我想着他是当朝丞相不愿意驳他面子,谁知道,阴险狡诈的老家伙这是往我身边安插棋子呢!”

    “哥你放心,趁着这次去西南,府里上下我都顺势清了个干净,拔除了不少的眼线。”

    韩玺略带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见韩遂似乎真的没有反应过来,只能直言:“他刚才在外面嚷嚷怀孕的事,我都听见了。”

    “那又如何?不过无稽之谈罢了。”韩遂刚想说,他都没有碰过那个棋子他怎么可能会怀孕,但又觉得不对劲,后补了一句:“他可是个男人,怎么可能怀孕?泼妇一般骂街罢了,不用当一回事。”

    “非也。”韩玺不赞同:“男子有孕并非罕事,古来有之,暂不说他到底是真怀孕还是假怀孕,这事儿都不能大意,小遂,此事必须妥善处理才行。”

    “你让我带他一块儿走?”韩遂拧眉:“怎么可能?我带着个眼线,让他往京城传消息吗?”

    “他此番一嚷嚷,不消半天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届时叶相那边必然也会知道,倘若你不带着他,叶相必然会向你施压,别的倒都还好,他说有孕实在是、”大约韩玺也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这种做法,只能换了一个比较温和的说法:“打蛇知七寸,若此时你不管不顾他,只会留下冷血无情的骂名,若再传进宫里去,父皇那边更不好交代。”

    原本就已经触怒了龙颜,皇上在宫里面大骂韩遂不孝说他薄情寡义,丝毫未曾将父亲放在心上,足足骂了韩遂一个时辰,这会儿要是再传出去韩遂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皇上那边恐怕会更加厌恶,韩遂的日子只会更不好过。

    韩遂面上一冷:“一介棋子耳目,原本就没多大用处,不如干脆、”

    “不可!”韩玺连忙阻止:“不光以后要低调,连你也是,莫说现在全京城的人都在盯着你,便是去了蜀州也不可如此行为,眼下正是关键时刻,一步也不能走错。”

    “不杀了他,留着也是祸患,早晚要出事。”

    韩玺想了一下:“带去蜀州吧,留着他也能往叶相那边传递消息,到时候看紧一点就是。”

    “太子怎么也这么想。”韩遂不赞同:“要传递消息又何须用他,带在身边总归不妥当。”

    “若没有这一遭,你随意处置他也无妨,可今日他在府中这般闹腾,你以为你还能撇下他吗?”韩玺直言:“小遂,叶相派来的这个人比你想的还要聪明,你暂且只能带着他,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