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辉素来温顺低调,平日里说话都是之乎者也的书生气质,何曾这般怒然过。

    只怪许氏刚刚的话太过难听,灵儿为了他们这几个兄弟做了这么多事,她不感恩也就罢了,怎的还能出言侮辱别人。

    许氏也愣住了,她从未见过辉哥撒火,眼下竟是对着自己这般的疾言厉色,竟是为了灵儿那个丫头。

    当众让她这般没有脸面,许氏心中又羞又恼,刚要开口发火,却不想聂大海厉声喝道:“行了,大过节的别找不痛快,惹娘不开心。”

    说到底,聂大海还算是个孝子,这分家之后第一次陪着老太太过节,他可不想再横生出什么插曲来。

    许氏张了张嘴,末了侧过头去偷偷的抹眼泪,且不论她说了什么,即便说的不对,可被儿子这般职责,心中自是委屈的。

    聂辉此时也冷静下来,心中自知刚刚的话说的有些重了,可他心中依旧有气,不论如何母亲刚刚的话也不该说出口。

    僵持了片刻,聂辉起身进了屋子。

    “你也是,那老二的媳妇嘴上没个把门的,近些日子也都管住了自个儿的嘴巴,怎的又轮到你了?”见儿子进了屋,聂大海忍不住对许氏说道。

    许氏红着眼,抬头看着聂大海用哭腔道:“我说错了吗?若非辉哥是那走仕途的料子,你真以为灵儿会甘愿给他花那么多钱啊?”

    直至此时,许氏也没觉得自己错,在她心中,所有对她儿子好的人都图谋不轨,尤其是聂灵儿。

    两家恩怨颇深,她才不信聂灵儿会这般好心。

    可聂大海不一样,抛开其他因素不提,他倒是觉得灵儿是真心待他这几个哥哥的,当下便道:“那她又不是只对辉哥一个人好,那勇哥、凡哥、坤哥,哪一个她亏待了?瞧瞧几个孩子现在穿的衣裳,吃的用的,那不都是好的?”

    “给村子捐了一千两修路,现在村子里哪个不夸赞灵儿啊?你说她图啥,图个好名声?”

    倒不是聂大海帮着聂灵儿说话,他虽脾气火爆了些,但看事情却没有许氏那么极端,即便现在两家的关系还没有缓和,但有一说一,帮村子里修路的这些日子,大家伙都知道聂灵儿是他的侄女,天天在他耳根子边上夸,这潜移默化间,聂大海倒也感觉到了聂灵儿身上的亮点。

    至少这些日子以来,她可给聂家长脸不少,虽是分了家,可打断骨头连着筋,连带着他聂大海在乡亲们之间的腰杆子也直了,这些都是聂大海能直观感受到的。

    谁知许氏油盐不进,听了聂大海的话不禁冷哼一声:“哪个没有目的?那一开始聂勇就忙前忙后的帮她,但凡有个什么事都让聂勇去干,这凡哥回来之后不也一样,跟苦力似的鞍前马后的伺候她?”

    “还有修路的事儿,她可不就是为了赚名声?之前她在这十里八村有什么好名声?谁听了不得躲得远远的,她再不给自己正名声,将来更嫁不出去了!”

    许氏说的头头是道,那语气笃定之笃定,说明她心里就是这么想的,而飞故意编排聂灵儿。

    在她心里,聂灵儿就是做什么事都有目的的,对别人好也怀着利用的心思。

    聂大海见媳妇儿想事情是真的歪,那肚子里的心思也不知是怎么长的,当下不禁一脸嫌弃的道:“行行行,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懒得搭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