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阳县户籍人口三十五万,和冰岛总人口差不多,冰岛是个国家,而泾阳县只是中国一个不起眼的小县城。琴高台很偏远,并不是什么景点,仅仅是一处历史遗迹,绝大多数人可能根本就没有听说过。

    它既偏僻无名但又离闹市很近,丁齐与冼皓开车,从泾阳县城最大的商场门口出发,二十分钟后就来到了琴高台附近,时间大约是上午十点。他们这次没有将车随便停在河滩上,而是停在了琴溪镇派出所对面的商业银行门前,两人步行走到了琴溪桥头。

    如今的琴溪大桥是一座公路桥,按照国家一级公路标准修建,连接泾阳县高铁站和琴溪县城,延长段直达宛陵市区。上次来的时候,庄梦周和尚妮都指出,离此往上游不远的地方,还有一座古桥遗迹,并非石拱桥,而是一座多桥墩连接的平板桥。

    如今在琴高台山崖面对的河滩中,还能看见很多白色的大型碎石块。站在桥头,冼皓说道:“时间还早,我们就从这里出发,沿着河滩往上游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摇光轸。”

    丁齐:“往上游走?已经过去很久了,它弄不好早被山洪冲到了下游,或者疏浚河道的时候被人挖走了。”

    冼皓:“其实也不算太久,假如按照外面的时间,陶昕将摇光轸弃于琴溪应该是五十年前,这里的变化并不大。如果上游找不着,我们就先进琴高台,出来之后再去下游找……这次实在找不到就算了,反正我们要在大年初二赶回禽兽国,在那里等着接应老朱他们。”

    本以为希望很渺茫,就算能找到恐怕也要走很远,这一次时间应该来不及,结果十分钟之后丁齐就有了感觉。陶昕将摇光轸弃于何地?就在那座古代的石板桥下面。那座桥五十年前应该还在,摇光轸落于水中,被河流中央的桥墩挡住了,因此并没有被冲到下游。

    如今在水面上已经看不见那个桥墩,河流中央只留下一堆大块的碎石,又被泥沙和鹅卵石掩埋,河床显然是升高了。现在是冬季枯水期,琴溪只剩下细细的一条涓流,因此丁齐和冼皓可以沿着河滩向河床中央走得很深,丁齐忽然间就有了感应。

    这个位置就在冬天露出了水面,两人搬开碎石,有两块石头很大,假如换做一般人恐怕要用起重机或者绞盘才能弄得动,但丁齐和冼皓合力给掀开了。

    河滩上留下了一个大坑,坑中有水,而且被搅得很浑浊。冼皓是个爱干净的人,看着这一坑浑水皱眉道:“这怎么找啊?难道要继续挖泥、挖沙、挖泥鳅吗?埋得究竟有多深?”

    丁齐笑了笑:“不用那么麻烦。”

    他取出了自己的景文石,闭着眼睛感应了片刻,然后又把石头揣回了兜里,站在水坑边伸出了右手,连眼睛都没睁开。只见一道七彩的光芒从水坑中飞出,落到了他的手中,再定睛观瞧,那是一个细长水滴状的东西,长约七、八厘米,一头圆一头稍尖。

    它的截面并不是完全是圆形的,有等分的七道棱纹,从圆的那头看过去就像七片花瓣。当它落在丁齐手中不动时,表面呈棕红色,不再发出七彩光芒,虽然是从浑水坑里飞出来的,但一尘不染、滴水不沾。

    冼皓惊叹道:“我不知道你竟然还有这个本事!”

    丁齐略带得色道:“这就是所谓的四境御器之功吧,但是我的感觉,好像和看过的书里说的不太一样。其实我们能把东西带进方外世界,应该也是所谓的三境御物之功。打个比方吧,假如你的枯骨刀被埋在这个水坑下面,你能不能这么把它找回来?

    冼皓:“枯骨刀?那我当然能了!可是这摇光轸并不是你祭炼过的法宝,你甚至从来都没见过它。”

    丁齐解释道:“控界之宝是什么?它就是整个世界的缩影。我曾在琴高台中祭炼景文石,其实也是在感受那个世界,凝炼为我自己的心盘。通过景文石我可以感应到琴高台世界,当然也能感应到摇光轸。我虽然从未见过它,可是已经相当于祭炼了它。”

    冼皓:“丁老师很得意啊!”

    丁齐:“这么快就找到了,我当然高兴了。”

    冼皓:“那个陶昕丢东西也太随意了,假如他真想把摇光轸丢掉,怎么会就丢在琴高台外面,居然让你一找就找到了。”

    丁齐又解释道:“行为反应了心理,将摇光轸就丢在琴高台的门口,说明他并不是真的想丢弃掉这件东西,只是不想把它留在琴高台世界中继续引发纷争。但它毕竟是古人传下来的控界之宝,并非陶昕自己祭炼,所以他就把它留在琴高台外的琴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