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砚不敢面对他,生怕绷不紧眼里那根弦让潮湿落下来,他不敢说自己的心思,恐慌自己一开口就会变得陌生以及面目可憎。

    如果真的吐露出只言片语,那全天下所有人都会唾弃他,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个拎不清的窝囊废。

    齐砚感到一股强烈的眩晕感,恶心得让他想吐,他几乎看不清眼前的东西,晕黄的光线持续不断磨着他的神经和注意力。

    沉默间走出来一行人,为首的正是岑远衡,齐砚几乎用落荒而逃的姿态离开,岑聿风走过门槛时只看到一块隐没在拐口的衣角。

    宁以榛自然不会多嘴,他只是抱怨,“伯父,今天好晒。”

    “聿风,你给小榛拿个帽子。”

    岑聿风眉心微皱,“你抽烟了?”

    宁以榛眼睛睁大,“我没有!”

    好omega怎么会沾香烟那种东西。

    “嗯。”岑聿风面色寡淡,“我不喜欢烟味。”

    宁以榛想反驳,告诉他是你的男朋友教我的,噎了半天又咽下去,不服气地哼哼两声。

    绕开拿帽子的话题,没人再提这件事,坐上黑色加长的揽胜前往墓园。

    实际上母亲的忌日并不是今天,岑聿风没什么多余的情绪,这是岑远衡花了大价钱找人算出来的“良辰吉日”。

    在岑家连死人都不会被放过,他幼时不被允许在真正的忌日探望母亲,事实上现在也不被允许,只是孩子长大了难免翅膀会硬。

    岑聿风闭目养神,一旁若有似无的烟草气息缠上来,使得他心烦意乱,按下车窗让新鲜空气吹进来才让心绪舒畅些。

    宁以榛看不懂齐砚也看不懂岑聿风,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们这种家庭,的确没有自己做主婚姻的可能。

    而且在他看来,齐砚未免太清高了些,请高到虚假,让人瞧不起。

    同样都是omega,他却要摆那种四大皆空的高姿态,宁以榛讨厌他。

    齐砚半路接到0012的电话,那头三五成群叫得像鸭子,分不清谁在说话,仔细分辨半天才搞清楚来龙去脉。

    他把人家车撞了,肇事还打人。

    “我让你待在农大,你出去胡乱闯什么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