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立刻直身抱拳,呵呵笑道:“兹慎大哥高升,同喜同喜!”

    “蹉跎千年,得以再进一步,我如今是舍监,统管十名监工,你亦在我手下。”兹慎慨然一叹,“这一步实属侥幸,亦是薯莨大人怜我千年跟随之情,定当再孝犬马之劳!”

    呼延眉梢高挑,惊喜道:“此番还能在兹慎大哥手下做事,也是我呼延福分,定会恪尽职守,永不懈怠,以报薯莨大人及兹慎大哥提拔之恩!”

    两人对视,哈哈大笑。

    “你且随我前去,便住在原本工舍旁,那处房屋我已差人打扫干净,也好让你就近监理。”

    尾随兹慎出了薯莨住处,两人原路折返,均得高升,却是把臂言欢而去。

    于原住矮房尽头,就是呼延的新住处,石砌房子,四周有丈高的木栅栏,房门前还有两方闲土,可供他日后栽种些瓜果蔬菜。进到内里倒也简陋,一石桌三石墩,更有一方石床,崭新被褥床垫,床榻边放着三套粗布衣裳,一套监工制服。

    虽然简陋不堪,但是比之呼延原本所住那腥臭矮房,十八、九人挤在其中吃喝拉撒,已然好上万倍。

    “这处正是我原本所住,此时让你住进来,却也十分合适。”兹慎打量四周,神色复杂,轻声喃喃。

    这地方,他住了上千年时间,便是简陋一些,也早已生出情感,不由得唏嘘连叹,犹有不舍。幸好此番却是高升,这不舍之情也便淡了,座谈寒暄、交代几句,他很快起身离去。

    离去之前,他倒是好记心,没忘把呼延手、脚、脖上锁链随手扯断,抛在房屋角落,这才告辞远去。

    待出门送走兹慎,呼延折身回屋,扫眼望去,目光落到那堆废弃的锁链上,亦是一声长叹。

    “八百年称尊做祖,人间无敌,飞升上界反做犬。两余载长工奴才,上界监工,隐忍终得少安生。”

    “又是一个轮回,这两字,当真冥冥莫可揣度!”

    老匹夫在他脑海长吁了口气,叹笑道:“你这两年卑躬屈膝,自甘奴才,现下总算拨开云雾,得见一线微芒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呼延摇头轻笑,两眼开阖间,隐有神光四溢。他此时脊梁笔直,显出龙蛇升天、枭雄睥睨之姿,哪还有半分卑躬奴才之相!

    桀骜本色绽放刹那,再次收敛至极,又恢复佝偻阴冷模样,倒越来越像那薯莨老贼。

    老匹夫啧啧惊叹,“你这人说不得,却是真有八两奴性,天生奴才命!”

    “狗屁!”呼延怒目睁圆,勃然大怒,“你这佯装的穷酸秀才,那后续功法,可曾衍算出来?”

    “休要吩咐老夫,老夫身上可无那八两奴性,听不得旁人使唤!你若是好言求老夫,老夫还有闲心帮你衍算一二,你若再这使唤口气,老夫便撒手不管了!”

    “你这匹夫!我还真不会好言求你,你愿做便做,不做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