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道:“再等等,等到起浪了再说,可别在咱们值岗的时候出什么漏子。”

    “对,再等等,不在乎这一会儿。”

    岛上的雨来得陡然,没有起始和过度,还在说话间,滂沱大雨就倾盆而下,天地间瞬时连成一片雨幕。打手们惊呼着,手忙脚乱地搬动圆桌和椅子,纷纷往楼里躲去。

    “开场了开场了,昨天把裤子都输没了,今天老子要赢回来。”

    “要不要留一个人在外面守着?”

    “留谁?要不就侯三,这几天他手气太爆,不准他上场。”

    “放你娘的屁,老子才不留呢,怕个球啊,这个鬼天气,谁会不要命的上岛?”

    嬉笑间,一群人走得干干净净,小码头上再没了人影,只有几条船在汹涌的浪头上起落。

    虞楚一动不动地躲在树丛后,任由雨水顺着额头淌下,冰凉地浸透全身。

    他又等了几分钟,确定再没人出来时,从藏身的树后闪了出来,准备冲向最近的那条汽艇。

    刚冲出去两步,就有危机感油然而生,他心头一凛,头也不回地将右手向后挥出,手指间有银白的寒芒闪过。

    ——那是他早餐时塞进裤兜的餐刀,虽然不算锋利,但足以伤人。

    岂料右手才划开半个弧度,就仿佛被钢钳紧紧箍住,同时衬衫后衣领被人一把揪住往上提,两只脚瞬间离地,就那么无着无落地生生悬在空中。

    虞楚在那瞬间瞳孔紧缩,浑身肌肤起了层鸡皮疙瘩,虽然被提在空中,手臂也被制住,还是将腿向后踢出,狠狠踹向后面那人的膝盖关节。

    身后人的反应异常敏捷,双腿一分一合,将他踢来的脚夹住。虞楚使劲拔脚,但那人的腿就像用铜水浇灌铸成的塑像,牢牢立在地上,任由他怎么挣扎也不能撼动分毫。

    虞楚愤怒又惊惧,却像是被揪紧后颈皮毛提在空中的小豹子,爪子也被制住,没有丝毫挣脱的办法。不过他察觉到这人并没有下一步动作,稍稍安静了些,费劲地转头往后看。

    “怎么?还想咬人吗?”身后人的脸看不见,但那低沉磁性的声音却让虞楚分外熟悉。

    是周暮。

    “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虞楚从齿缝里崩出这句话。

    这个被擒住的动作虽然不痛,但侮辱性极高,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戾气翻涌,打算只要一被放开,就要让这人尝尝苦头。

    周暮并没有让他难堪太久,依言放开了手和脚,虞楚刚获得自由落了地,立即转身一拳重重击向周暮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