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就此作别,沈荧一路步行,慢悠悠的朝家走,快到肉铺时却被迎面而来的六婶拦了下来,她一脸无奈道:“阿荧,你那二姑又来了,正跟你爹在里头吵呢!”

    沈荧一进门,就看见二姑正坐在椅子上捶胸顿足,而爹则朝她翻了个白眼,似乎在埋怨她不该这时候回来。

    “阿荧!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二姑对你不好吗?你为何要害我!”沈红一见沈荧便开始大哭。

    沈荧一头雾水:“二姑,我何时害过你?”

    “你帮着韦淑芬写状书告你姑父,这还不叫害我?宗阳赔了好多银子,都气病了!”

    沈荧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天写状书时觉得田宗阳这个名字耳熟的很,原来是自己那甚少接触的二姑父,听闻他做绸缎生意,为人奸猾,当年也仅用了几件漂亮衣服就诱二姑做了他的姨娘。

    早知道韦掌柜告的是二姑夫,打死她也不会帮这个忙。

    “可是,我只是照韦掌柜口述写了状书,若是姑父没错,陶大人怎会判他败诉呢……”沈荧一脸委屈。

    沈红气的脸发青,叉着腰道:“你还学会跟姑姑顶嘴了是不是!老四,你该好好管管阿荧,不帮自家人,偏要胳膊肘往外拐!”

    沈屠夫也觉得阿荧做的属实过分,明知道她二姑是那样的暴脾气,还偏要得罪她,沈红在田家本来就因为是姨娘而不受宠,如此一来,正房夫人更是有了挤兑她的理由,她定是受了很大委屈没地发火,这才跑来撒气的。

    再怎么不对付也是自己亲姐姐,沈屠夫也不希望她过得不好。

    “二姐,这次是阿荧不懂事,你就别跟她计较了,后院有现杀的羊,一会我切一挂给你拿回去。”沈屠夫声音难得和气,沈荧都不可置信的瞥了他一眼。

    若是以往,爹肯定要暴跳如雷上来打自己了,近日对自己倒是宽容不少,她忽然想到那日老陈头对他的恐吓,低低的笑了一下。

    “你你你你还笑!”沈红气不打一处来,好不容易被沈屠夫劝着冷静下来,坐下来喝了杯茶道:“人是你气病的,岂有置身事外的道理?明天晚上,你亲自去跟你姑父赔不是,这么些年没见,正好也联络联络感情!”

    沈荧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好,明天我亲自去拜访姑父。”

    次日,沈荧一下值,便带着沈屠夫准备好的礼品去了田家,路上还碰上巡街的程虎跟她打招呼:“沈姑娘,这是要去哪啊?”

    沈荧笑道:“我去探望姑父。”

    “天都快黑了,沈姑娘记得早点回家。”程虎关心了一句,便继续巡街了。

    商贾门第,处处彰显着一个财字,就连门帘都由一个个的玉石元宝串成,衔着金铜钱的蟾蜍石雕蹲在庭院正中,四周清池环绕,红白相间的锦鲤结簇而游,沈荧打进门起就好奇的左看右看,感慨自家竟还有位这么有钱的亲戚。

    丫鬟对她行了个礼,便一言不发将她带到了正堂。

    田宗阳正坐在太师椅上喝茶,沈红则立在他身边为他轻轻捏着肩膀,抬眼一见沈荧,俯身低声道:“老爷,阿荧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