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的地方也极为简陋,就在一个破茅屋里,面黄肌瘦,比同样大的孩子还要矮上许多。每到寒冬时,手上总能多几个冻疮,可这孩子也能忍,无怨无悔的,熬过了□□年。

    转机在他十一岁大的时候,太

    子下雍州调查民情,郭家没有京城几大家族有名气,但在雍州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正巧郭家设宴,宾客交错,而身为太子的朱正德却悄悄出现在郭家后院内,前方都是些阿谀奉承之辈,他只觉得吵闹得头疼。

    郭端身为庶子根本没有机会入登大雅之堂,但又怕损了郭家颜面,就让他和那些端茶递水的奴才们放在一起,只不过衣服多了些图样罢了。

    太子见这些人中郭端与其他人有些不同,便叫停了他们,一见是太子,那些奴仆们都纷纷跪下磕头,唯有郭端站得笔直。

    太子疑惑地问这个穿着有些不同,身型又瘦弱过旁人的奴仆:“见吾,汝为何不跪?”

    郭端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情,半张脸都在阴影之下,只听见他说道:“非奴似奴,是子非子,是民乎?”

    彼时,太子还是少年,想想便明白了这其中的故事,朗声大笑:“汝甚是有趣,吾许你留在吾身侧,成为吾庇荫下的人,汝可要否?”

    郭端回道:“幸也。”

    郭端从此就是太子手下的人,郭家在前两三年被神秘灭门,再然后,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江夜颇为感叹,那时如此猖狂之人当初竟是任人欺负的庶子,背后的故事也是令人唏嘘不已。

    而他将这收到的消息说给谢朗之听时,谢朗之脸上并没有过多的意外,一副见多不惊的模样,这倒让江夜有些意外,无意间问了一句:“此人性格变化如此之大,中间有何曲折故事,你不好奇?”

    谢朗之眼眸平静无波,反问道:“师妹不也是同郭端一样的遭遇么?难道这些日子里江公子就没有发觉师妹与当初与你成亲的温柔隐忍的女子也性情大不相同么?”隐隐中带了些讽刺瞧着江夜。

    “什么?清儿也曾与郭端处境一样么?”江夜黑眸中带了些震惊,他曾去过吴清的房间,虽然确实比不上吴泉的奢华,但也不至于如郭端几乎与奴仆无异一般的生活。

    谢朗之唇角噙着一抹笑,眸中的讽刺意味更深:“看来成亲两载,江公子还是不了解自己的夫人啊。”

    江夜浑身一震,他之前还一度以为吴清骄横跋扈,甚至欺压到嫡女身上。在她起初嫁来江家时,他还觉得她是唯利是图的女人,回到府内都冷着脸,不愿多看她一眼。

    这几日再见,江夜的确觉得吴清与之前不太一样了,少了那些小心翼翼,还能时不时逗弄得他哑口无言,即便如此,他反而觉得如今的吴清自信潇洒,却完全想不到她曾经被人欺辱。

    他不弄清这一切,又有何颜面求得吴清原谅?

    见江夜眼中露出痛苦和懊悔,谢朗之只觉得一阵快意,谁让他欺负师妹这么久,活该让他痛苦。

    对谢朗之的嘲讽也不再觉得愤怒,黑眸慢慢平静下来,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仰头吹了好久的凉风之后,终是朝着吴清所在的帐子走去。

    吴清恬淡的脸庞映在烛光下,肤若凝脂,长发披散至腰间,有着说不出的动人。见有人突然闯来,手执起长剑,转头看向声响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