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头看她。

    女人站在车外,马路两边地势低矮,四位数的鞋此时正淌在水里,还有湍急的污水从质地极好的皮鞋面上流过。

    “商渔,说话。”温舟勍点点玻璃,粉白指尖都泛着不耐烦。

    商渔浑身早被雨水浇湿,发丝七零八落的纠缠在脖颈、下颌,还有泛白,冷的发颤的嘴角边。一直牢牢锁着他的黑色瞳孔像钢笔尖不断往外渗的墨汁,晕染她周围的苍白脸色都沾着冷意。

    温舟勍心里骂了声活该。

    今早厉斯远接受女主持采访,问题不可谓不劲爆私密,以前八卦记者休想在厉斯远这撬开只言片语,今天他像学生做检讨,女主持一个问题甩出来,对面就倒豆子似的说了个干净。

    女主持调侃:“外界传闻商渔追了你十六年,是不是真的啊?”

    厉斯远摸着下巴,眼里是浑不在意的笑:“听说她喜欢我,但我们就是认识,没什么关系。”

    他眼神放在主持人身上,她提问时他看向她的目光倒是比回答时认真许多。

    那才是一个单身的成年男性看漂亮的自己喜欢的女人会露出的眼神。

    没有众所周知的厌恶和反感。

    温舟勍上了一天的课,也没能避开这炸弹般四处传播的八卦消息。

    课间有学生拿出手机,义愤填膺:“看,我就说我们厉厉跟她没关系吧,她到底要仗着家里有钱,纠缠厉厉到什么时候啊。”

    商渔,云城首富的独生女。

    商强仕人到中年,家中人丁稀薄,商家产业从房地产、煤矿、新能源到娱乐圈,无一不涉猎,商强仕最近常有新闻传出住院,健康状况大不如前,看样子撑不了几年,偌大的帝国产业没过几年就要落在这女人身上。

    不凑巧,商渔要美人不要江山。

    同桌坏笑:“我就想知道,自己巴心巴肝追着的男人在白月光面前这么迫不及待的划清关系,她什么感觉?”

    主持人许映樰,无人不知,那是厉斯远心头一捧不可触碰的山巅白雪。

    圈内传闻之一是厉斯远放着家里继承人不做,跟老爷子闹翻也要进娱乐圈,就是为了让许映樰看到自己。

    现在看来,效果显著。

    有男生八卦,嫉妒无奈说:“这女人这么有钱为什么非要在这一棵树上吊死,我愿意做她的舔狗啊,比她还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