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贺子兴在桌底下轻碰了下史溟的膝盖,劝着:“他们都是拿钱办事的人,你骂也没用,你要得人心。”

    史溟看了眼贺子兴,抿了下唇,最终还是没说孟东那孙子跟踪他俩拍照片的事。

    贺子兴是要当领导的人,他不是,用人之道他不是不知道,但有些事,他就是不喜欢跟人讲道理。

    新鲜热乎的鼻血难道不比虚情假意的道歉来的痛快么?

    “来,哥,”粥菜上好了,贺子兴给史溟晾好了粥推过去:“吃饭。”

    史溟今早因为看见了孟东那群人,心情不是很好,“嗯”了声就低头开始吃饭,贺子兴不想他俩临分别了还这么冷,就边吃边跟人讲着过阵子要去广州注册公司的事儿。

    “暑假可能不太行,我让丁小天去挑了z大附近挑办公楼,起码要租两层,我们正跟人协商呢,营业执照也要过阵子再下来,等下来了我得再去一趟那边。”

    “什么时候下来?”史溟低头问。

    “这得看人怎么审批了,”贺子兴咬了口包子:“我猜着差不多得到十月份了吧。”

    “嗯,”史溟点了下头:“我跟你一起。”

    “啊?”贺子兴有点惊讶:“一起?”

    上次他想让史溟跟他一起去,史溟去不了,这次,贺子兴其实没打算让史溟去的,他还想回趟韩淞的海景别墅楼把那群孙子给整一顿呢。

    “史平在广州有公司分部,给了名额,”史溟顿了下,又说:“我去看看我叔叔。”

    就算他婶婶不欢迎他,他也要回去,他知道他叔叔不是那么绝情的人,所以就算他叔叔在后来他打的几次电话里跟他也不怎么聊了,他也想回去看看他。

    他就是这么固执的一个人,固执且自私,他在意的人,他一定要让那个人眼里也有他。

    原先他上学打架在办公室挨训的时候,他老师总喜欢用叫家长威胁他,史溟就特别喜欢听这句话。然后他就像个计谋达成的阴谋家,恶语嚣张的挑衅老师,让老师有本事就去叫啊。

    他婶婶是从不会为他在学校参与任何事的,老师叫家长也一定是叫他叔叔。当史溟吐着烟儿翘着二郎腿,比年级主任还狂的仰坐在办公室椅子上瞥到门口那抹熟悉的衣角时,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坏小子。

    贺子兴点了下头,心说这回暂时放过凯伦那帮子混蛋,天道好轮回,早晚有道雷得劈到那群人身上!

    等回酒店后,史溟依旧没搭理楼道里那群人,他带着贺子兴回屋,跟人一块儿收拾好了东西装进书包,然后站在茶几边上,跟同样收拾好东西站在他对面注视着他的贺子兴,静默对视。

    热恋的时候情意最浓,腻歪了这么几天突然就又要分开,两个人心里难免都挺难受的。之前没在一块儿时,他俩倒总见面,现在在一块儿了,反倒不如之前了。

    同一个城市还跟隔着千山万水似的,整的跟演偶像剧似的,狗血又操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