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洪任由皂吏捆绑,全程一言不发。

    “你跟衢州大族没有瓜葛,为何帮着毛氏脱罪?”陈东问道。

    陈洪还是不说话。

    刑部右侍郎叫潘良贵,同样是政和五年进士,而且还跟朱铭私交甚好。

    他开始良言苦劝:“你我皆为太子同年把案情交代清楚,或许还有情分可讲。当年你我一同中第,也曾在金明池把酒言欢。你说要扫除朝中奸邪,今日你又跟那些奸邪有何不同?莫要再自误了!”

    “唉!”

    陈洪一声叹息:“我收了毛家的钱财,帮他们把案子压下去。”

    潘良贵脸色阴沉道:“别人不知,我还不知道吗?你当初进京赶考,身边奴仆就有七八人。以你家中财力,毛氏得拿出多少钱贿赂?”

    陈洪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我真是收了贿赂。”

    潘良贵深吸一口气:“看来伱的事情不小,说出来必定牵连家族。可这么大的事,你真能隐瞒过去吗?”

    陈洪面如死灰再次闭口不言。

    “连人带椅子,把他搬到一旁,”陈东见撬不开口,决定先审其他人,“带死者亲属上堂,不用捆绑。”

    一大群人被带进来,男女老少皆有。

    书记官开始念刚才记录的供词,问道:“死者家属,对这些供词可有意见?若有遗漏,或者不认同之处,都可以当场说出来。”

    家属们互相看看,都没有反对意见。

    陈东挨个问讯,又记录了一大堆,为案件补齐了许多细节。

    接着再提审凶犯家属,供述内容同样差不多。

    陈东突然指着陈洪,问凶犯的父亲毛知柔:“你们是怎么让按察使帮忙遮掩的?”

    毛知柔回答:“私下贿赂了五千贯,又搬出朝中重臣吓唬他。”

    “胡说八道!”

    陈东拍桌子怒吼:“此人出身侯官陈氏,家族世代经营海贸,他就缺你那五千贯钱?他家的那些产业,在福州不说数一数二,排进前五必然绰绰有余。为了区区五千贯,他冒着杀头的风险帮你压下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