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肚子生活十个月,她之前听人说过,三皇妃之前是冯统领的女儿,论辈分还是大公子的师姐,想来若是没有这个肚子,如今在马场上驰骋的也该有她一个才是。

    女子有孕本该是喜事,但三皇妃如今这孩子,似乎费了好大了的力气,这是她见到的第一个怀了身子的女子,便就是这般凋零模样,她心中对有孕这事更生抵触。

    三皇妃说罢,似是才想起她:“你何时打算与从袛有孩子?”

    文盈被吓了一跳,甚至陡然颤抖。

    三皇妃笑着开口:“之前想来是从袛觉得庶长子这个名头不好,但如今他既是已经想明白不再娶妻,说不准与你要孩子的事,便要提前来。”

    文盈从心底里往外的抗拒,她开口便道不会:“公子的打算奴婢不知晓,但想来公子也该有考量的,之前他便说过奴婢教养不好孩子,想来也不会愿意孩子从奴婢肚子里出来。”

    “怎么听你说这话,不见半分难过,反倒是有些期待呢。”

    文盈强扯了扯唇角,没否认。

    三皇妃缓缓叹出一口气来:“不怀好啊,怀了孩子,便是留了最大的把柄与弱点在这世间,到头来只剩下被拿捏的份,就是连死都四死不得。”

    说着,她神情变化,又指了指面前的马场:“罢了,不说这些了,你年岁还小,免得吓到你,还是看赛马罢,他们二人的马术都是很好的。”

    文盈向着下面看过去,大公子的状态自是不必说的,他本就是马背上的统领,之前的风采与骑术她也是见识过的。

    但三皇子倒是叫她意外的很,分明是矜贵的皇子,但俯身上马之时也未曾输了气势,冲锋之时叫他身上散去了温和与书生气,换上了一副凌厉模样。

    她从未见过赛马,竟是比之前公子带她赶路时骑的还要快。

    “论骑马,他们之前可不如我。”三皇妃抚着肚子,“只可惜我年岁越来越大,身子越来越不好,这孩子生出来后,又得落下一身的病,这辈子怕是与骑马再无缘分。”

    文盈听这话心上一痛,侧眸看过去,只见着三皇妃语气平静,好似说的并非是自己的事般。

    就这般平淡地吐露出来,叫文盈觉得,自己若是流露出些怜悯与可惜的神情,都是对她的冒犯。

    但她视线慢慢转到了三皇妃的肚子上,对这个还未出生的小家伙生出了惧怕。

    这孩子才七八个月大,就能将一个好好的人折磨成这个样子,好似吸了人精气的容器,偏生又惹得所有人都喜欢。

    许是她的眸光太明显,也不曾学会遮掩,倒是一眼便叫三皇妃给看明白。

    “我倒是不怨这孩子,生儿育女本就是为传宗接代,更不要说是皇家子孙。”三皇妃的笑意不达眼底,“文盈姑娘,你信命吗?”

    文盈想了想,而后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