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曜意外地很擅长正骨,便负责给一些骨折的伤员进行正骨。

    戈馥手底下的这个伤员的伤算是比较轻的,但是她比较倒霉,大腿被敌人用敲碎的啤酒瓶子扎了一下,估计是玻璃渣子进了伤口,所以明明伤口结痂了,她也总说里面疼。

    这不,戈馥不得不扒开血痂,拿着镊子在伤口中找玻璃渣子。

    一边找,她还一边道:“你这伤口不浅,虽然没扎到动脉,出血量不多,但最好还是缝合一下,后期恢复能快一点。”

    女人便道:“那麻烦您给我缝一下吧。”

    戈馥在医药箱翻找了一下,“这边没有麻药,等回去后再处理吧。”

    “用啥麻药啊。”女人四十几的年龄,肤色有点黑,朴实的面孔带着理所当然道:“我这点小伤,熬熬就过去了,麻药留着给要动手术的重伤员用吧。”

    戈馥手中的镊子堪堪夹住一个细小的玻璃渣,闻言动作差点顿住。

    她抬头问对方:“麻药很紧缺吗?”

    “也不是。”女人疼得额头冒汗,声音有些哆嗦道:“有钱自然能买到,但是能省一点是一点。到了年底,南疆肯定要来抢人,把这钱省下来,留着把族地的防御加强一下,更值。”

    “余家的人,也会被南疆抢走么?”戈馥惊讶。

    “少一点,但还是有,尤其是孩子。”女人也不知是疼的还是怎的,眼底冒出了泪花。“大人还好。孩子一被抢走,以后哪怕战场上认出来了,也不能认回来了。”

    “为什么?”戈馥不解。

    “以前有过这样的事,认回来的孩子跟南疆的人里应外合,把那个宗族都挖空了。自那之后,南疆就有了这样约定俗成的规矩,被抢走的孩子,除非时间短的,否则都会放弃。”女人憋着眼泪道:“我有一个弟弟被南疆抢走了,后来在战场上我认出他来了,但没敢认,我不能害了整个余家。”

    戈馥默然。

    到底,她还是给这位婶子进行了缝合,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

    等到忙完,已经临近中午了,戈馥又累又饿,坐在一块石头上都站不起来。

    早上尤蓉其实给她送了早饭过来,但她没顾上吃,尤蓉要喂她,都被她嫌弃碍手碍脚拒绝了。

    余百也忙完走了过来,对戈馥道:“家里早准备好了饭食,一起回去吃饭吧。”

    戈馥抬头,就看到她额头靠近耳朵的地方一片血痂,她蓦地反应过来,“你头上受伤了?怎么不包扎一下?”

    余百一愣,抬手碰了碰伤口道:“没事,就是被铁棍撩了一下,不是多严重的伤,不处理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