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峦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天台,留给裴屿一个单独的空间。

    裴屿坐在天台的木椅上,盯着手里那封信,迟迟没有打开。

    他从小就无父无母,上学的时候也曾羡慕过其他的小朋友家庭幸福,也幻想过得到父爱。

    但自他懂事一些之后,裴峦告诉了他母亲去世的真相,他便再也没有想过什么父子相认的戏码,心中只剩下了恨。

    如今沈凌天却主动把遗产留给他,俨然是已经认下了他这个儿子。

    但裴屿并不稀罕。

    冷下心,裴屿展开那封信,上面竟然是沈凌天手写的笔迹。

    “阿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过世了。我知道你恨我,所以也从来没敢奢望过能跟你相认。

    我问我迟迟不和你相认是不是另有目的,我承认,我的确藏着心思,但也只是想在撕破这层窗户纸之前多见见你。”

    裴屿捏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心中保持着冷漠。

    又是这种示弱卖惨的招数,他才不会上他的当!

    信里写满了对裴屿和他妈妈的愧疚,纸张还残留着泪水滴落的痕迹,晕开了墨迹。

    沈凌天将所有责任都揽于自己身上,却不曾恳求裴屿的原谅。

    “阿屿,是我的左右摇摆伤害了你妈妈,我早留该下去陪她,向她当面赎罪。我知道那些遗产并不能弥补你这些年受得委屈和伤害,那就让我的死来化解你心中的恨吧。我只恳求你放过阿蕤,放过薛梅,我更不愿看到你揣着仇恨去度过你的人生......”

    沈凌天用心良苦地写了很多劝裴屿及时收手的话,并非单纯为了沈言蕤和薛梅,也是不想看到裴屿把自己搭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