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环将所有的事情都全盘托出了一遍,于是便被人带走了,而朝安帝紧皱的眉头就没松开过,要不是今日东王来找他,告诉他杀害齐王的真正凶手,他是永远也不会想到面上温和如玉的大儿子私下竟是这副残暴凶恶的面容,连自己的弟弟也不放过。

    他眸色冷如冰霜,似有火光稍纵即逝,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戾气,他重重地将物证合上,开口道:“沈府的林氏与沈彦私自将沈琅送往齐府,与齐王交密过甚,将其关入大理寺,明日问斩。”

    顿了顿,他继续道:“因齐王有造反之意,故不再追究幕后真凶,此案立为禁案,任何人都不得再提。”

    东王以为朝安帝会严惩南平王,可仔细一想,南平王与他为朝安帝做的事一直以来都是最多的,朝安帝不想严惩恐是怕伤了他与南平王的和气,南平王对他心生怨言,那么就不会认真为他办事。

    但东王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他说出此事只是为了让朝安帝对南平王有所怀疑,有所警惕,这样以后南平王做何事在朝安帝心里都会留下一根钉子,会去探究他为何要做这事。

    “是,儿臣遵旨,那无事儿臣先行告退了。”东王作势要走,可朝安帝却出言阻止他:“彝儿,你可会怪朕没有严惩渊儿?”

    东王冷哧了一声,道:“父皇,之前没查出杀死齐王的真凶时,您怀疑过儿臣,也许诺过儿臣要是查出了凶手,一定会严惩以待。”

    他说得那叫一个激进,像是在宣告自己的不满,可他突然话锋偏转,声音变得低沉起来:“可如今凶手查出来了,是皇兄,您不但没有严惩他,反而还替他隐瞒此事,儿臣心里是无不有怨言的,但儿臣也明白父皇的苦心。”

    “父皇这么做只是为了保护皇兄,皇兄对父皇来说意义重大,他给您带来的利益可比齐王多得多,要是少了皇兄这个左膀右臂,那么父皇以后处理朝政,一定会十分困难,所以儿臣理解父皇。”

    朝安帝被东王的一番话说得那是一愁一欣慰的,可东王却并未打算住嘴,继续道:“可父皇,皇兄是如何对儿臣的,你也是亲眼所见的,皇兄他将这事全盘嫁祸在儿臣的头上,要是齐王没造反,而儿臣没找出真凶,父皇那时又该如何待儿臣呢?”

    “一定不会是像如今维护皇兄一样维护儿臣,一定会是毫不犹豫地将儿臣舍弃吧。”东王的话语如同一根根丝线,拉扯着朝安帝的一颗心,将其拉扯得七上八下的。